善知識是大寶庫藏,而有幸值遇,人生會突然富足,猶如貧人得至寶,心也彷彿從黑暗走向光明一樣,充滿希望。
每個人都有此生一定要完成的事,而尋找善知識並追隨學法,那正是我最大的理想。
我被一種痛苦擊中,那即是生死問題,為什麼一定要有生老病死?這問題猶如火般的追擊著我。渴望善知識為我解釋生死的心也變成長長的痛,不知他在哪兒,去何處尋覓。如果沒有這個人為我解釋生死之結,該何以堪?懷著這樣的痛苦,膽小怯懦的我,也終於敢離開家鄉,踏上尋找善知識之旅。
到了北京,猶如在滿天星辰中,尋找屬於自己的那顆璀璨之星。想藉著它的光明,在黑暗中也敢前行。一邊尋找善知識,一邊學習淨土念佛法門,一邊拚命地鑽研禪宗,從一切可能中探索著生從何來,死向何去。有一天,一位友人送給我一本《廣論》,那是我此生第一次看到《廣論》。捧讀之際,竟愛不釋手,看了一段時間後,被其中善知識、念死、菩提心等部份深深地觸動,所以就到處詢問有沒有哪位大德講《廣論》,幾經輾轉居然聽說有一位台灣的大德有講,問:「是每句都有講嗎?」答:「是。」聽後立即想得到那套講解的音檔。後來又到處尋找,終於一位法師幫忙借到了這套音檔,打開來迫不及待開始聽,一聽即是常師父的聲音,傾刻間眼淚就流下來了,彷彿一道陽光,照臨心上,獲救的感動瞬間充滿著內心,從此就再也離不開這樣的聲音。
一個夏日,我和一群信佛並喜歡上早晚課的學生相遇,他們說要去拜見西黃寺的一位活佛,希望我也一起去。他們說不太容易見到,機會非常難得。終於來到了西黃寺,我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那位,威儀端嚴地捧著長函的經典,戴著眼鏡,慈愛熟悉的笑容。心裡頓時發亮,這場景竟是如此的親切,好像在哪裡見過?我立刻高興極了!就拜下去。說真的!那一刻,覺得眼前這位活佛怎麼那麼像我的親人!仁波切最先傳我的是,黃文殊、皈依發心、還有兜率衆神頌等等,還有金剛薩埵等珍貴傳承。
有一次請問仁波切:「《廣論》有沒有註釋?藏地的大德有沒有寫註釋?」仁波切說:「道次第的註釋在藏地可多了!好幾百種。」我驚訝說:「居然有這麼多!那有沒有一本翻譯過來呢?」我說:「在各大流通處好像都找不到。」仁波切說:「看起來是沒有人翻譯過。」我說:「我好想好想有一本《廣論》的註釋啊!最著名的是哪幾本註釋?」仁波切說:「《四家合註》很著名。」聽到四家註,心中一震,忽覺千載難逢,不由自主跪下來跟仁波切說:「請您傳給我《四家合註》的講誦傳承吧!」
仁波切說:「過去班禪大師在1987年創建了中國藏語系高級佛學院,我是第一屆的學僧,當時主要學習的課本就是《四家合註》。我在夏日東仁波切座前,經歷九個月的時間,聽完了《四家合註》的講誦。如果講《四家合註》,我想一方面是傳授傳承,一方面也可以用討論的方式一起學習吧!」從那時候開始,我就期盼著、渴望著,一有機會就跟仁波切啓白。
後來就跟常師父說起:「跟仁波切一直希求但還沒有得到《四家合註》的傳承。」常師父就非常非常慎重地說:「唉呀!這個傳承非常非常重要,那你一定要求到,要以清淨的動機,不停地祈求,法緣才會成熟。」所以我又繼續祈求,有一天,仁波切打電話來,說他找到時間,可以講《四家合註》,聽了之後,真是欣喜若狂!
約定好了時間,正好那時,常師父也來到了我身邊,所以白天跟仁波切上四個小時,上午兩小時,下午兩小時,下課後再跟常師父彙報一下我聽到什麼,每次常師父都非常非常開心,常師父說:「我年齡大了,身體又不好,你們有這個福報學習要好好珍惜啊!這傳承從來沒有傳到漢地過,這是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,龍天歡喜啊!」並且一直勉勵我說:「你一定要認真地聽,一定要好好地學,善知識難遇,教法難逢,不能辜負仁波切費這麼多心血來為你講課。」
也就是在那個時候,仁波切和常師父見面了,非常歡喜,常師父讚美仁波切說:「能在寺院裡有這樣嚴格的規矩,在這個時代很不容易,用清淨的心在傳持教法,又如此重視聞思修,令人感動。」還教誡我說以後要去藏地各處求法的話,不要冒然自己就去,一定要跟隨一位有經驗的善知識去學、去求,一定要去請問仁波切,要多請問。
那時有得到講誦傳承,但是主要以討論的學習方式。之後因拉卜楞寺果洛・智華格西為仁波切傳授了《四家合註》講誦傳承,所以仁波切就擁有了拉卜楞寺及嘉瓦仁波切的傳承。又過了一段時間,仁波切也在加拿大的佛學院傳了《四家合註》的講誦傳承,自此很多僧衆也擁有了這珍貴傳承,而我又完整聽了一遍,所以我前後得到兩次《四家合註》傳承。
討論學習的時候,最開心的是仁波切開許問問題,隨時可舉手提問。又像上學一樣,我是一個會有很多問題要請問的麻煩學生,而仁波切居然能用這種方式來教導我們,真是太開心了!有疑就問,有問有答,仁波切慈悲聽著我的問題,一一解釋。每天上課像在天上飛著一樣歡喜感動,開心自由啊!
最初決定開始聽傳承的時候,原本想請仁波切用漢文講,但仁波切說還是有翻譯的會比較精準,所以常師父就派鳳山寺一位法師來翻譯。緊鑼密鼓的學習結束後,很想再有時間繼續學,也想說如果能有精力把聽過的部份整理出譯稿,並且出書的話,對自他的利益一定會很大。
可是不幸降臨,常師父示寂!在可怕的打擊和悲痛中,鳳山寺的法師們開始了五大論學制,長達十多年的學習。在這十年之中,大量的藏文學習、大量的典籍背誦,還有辯論,已經完全沒有餘暇的體力和時間再來整理譯稿。這麼珍貴的法寶,結果沉寂了十多年。
直到前年,鳳山寺的法師剛一完成了五大論的第一輪學習,隨即開始準備譯稿。花了大量時間重新逐字逐句地聽,逐字逐句地譯,逐字逐句地校。也就是前年同時開始翻譯《四家合註》的原文,所以費了這麼多年的時間,才有機會把《四家合註》的原文,與仁波切的《四家合註》的講稿全部對起來,終於完成了第一本譯註。
每天每天法師們聚在小小教室(小小桌椅,那是從其他學校退下來不用的桌子和椅子。雖然有些破舊,有些椅子還很小,因為是給小朋友坐的,但是大家已經很感恩,這就是最初的譯經院啊!)就這樣開始逐字逐句地翻譯,從春日翠柳扶疏到冬日白雪飄飛,一邊譯、一邊學習討論,感動於仁波切的講解深刻入心,有極大的加持力。在此世間能值遇如此謙虛而又深邃的智者,引領著我們趣入教典的密意,何幸之有!思及此珍貴法源,每每淚盈雙眸,不知以何語詮說此心啊!
生死之痛當你不去覺察,也許還感到些許安全自在,彷彿沒什麼感覺。但一旦覺察,是如此怵目驚心,出離苦輪怎能沒有善知識引導?
一位引航者,在黑暗中舉著火把走在我前面的人,甚或我知道前行的方向,可眼前的深坑,卻無力穿越。而那總是持著火把,回過頭來伸手相救,大力使我們脫離眼前乃至究竟險境的——即是善知識!我深恩的師長!我永久的皈依處!我將永遠禮敬並矢志追隨的至尊上師們啊!
敬書
延伸閱讀:關於《菩提道次第廣論四家合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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